(一)森林工作历史转折
原林业部森林调查综合队,1969年7月,在文化大革命中,被迫下放到大兴安岭,在全国产生很大影响。全国各省区市和地方森林调查队伍,有的被拆散,有的被下放,整个森林调查系统,处于瘫痪状态。许多森林调查设计专家、人才,看不到希望,走投无路,只好改行。
1973年5月 大兴安岭林区
在森林调查事业,何去何从的历史紧要关头,1973年农林部以农林(林)字第3号文件,提出:在“四五”期间内,准确迅速查清我国森林资源,为制定林业方针和各种计划提供科学依据。并决定由原林业部综合队牵头,分别在大兴安岭吉文林业局(北方点)和湖南会同县(南方点)进行森林资源清查试点,探索国家林业资源清查的技术方法。这一消息传出后,在全国有很大反响,真是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起到了抑制各地下放调查队的势头,使广大调查员又看到了希望,专家教授们更是欢心鼓舞,林业调查规划事业有救了。
1973年3月全国森林资源清查——北方试点开始。试点面积23万公顷,由大兴安岭地区勘察设计大队(原林业部综合队)主持,总负责人:朱俊凤,龚金玲,李留瑜。参加试点人员来自,北方14个省区市,11个大专院校,50多个单位,共计264人,这是森林调查史上,参加人数最多,专家最多,单位最多的一次历史性的大会师,其中北京林业大学董乃钧,于政中,关毓秀等10名教授专家,南京林业大学林昌庚,陆兆苏,方有清等六名教授,东北林业大学周沛村,马建维,陈华豪,还有新疆八一农学院,内蒙古林学院,甘肃农业大学,河南农业大学,沈阳农学院和各省的调查队,行政机构参加了试点。大家参加试点的积极性很高,多年渴望经济建设的积极性,全部崩发出来。
1973年5月 方有清,林昌庚,关毓秀,董乃钧,付武儒,马建维等老教授
为了管理方便,年龄大的教授专家和老同志女同志编在一个外业小队,尽量减少他们的工作量,该小队年龄最大的是航测专家方有清,安排他在帐篷里作内业计算,他说:“我的气管不好,林子中空气好,和大家在一起,心情舒畅。”北京林业大学唐宗桢教授病重在身,自己由北京专程来到吉文,他说:“这次试点是历史上少有的专家大会师,我不能外业调查,能和多年同舟共济的老同志,见上一面我就知足了。”
试点工作3月开始,6月底全部完成任务,试点的成功是林业调查史上一件大事。首先,以数理统计学理论为基础,采用分层抽样的调查技术方法,用于全国森林资源清查,打破了过去由下而上的逐级统计叠加的方法,克服了过去调查周期时间长,资源变化大,而数字不准的缺点。这是森林调查技术的重大突破。其次是应用现代的技术手段,资料新,速度快,精度高,大大的降低了调查成本。第三是稳住了全国各地调查队伍,抑制住调查队解散的趋势,为林业调查设计工作带来了新希望。
1973年5月 吉文试点女子小队陈新华,马元梅,杨玉芝,袁大飞,尤学英,廖桂宗,吴富珍,张炳云
(二)试点记忆犹新的三件事
在北方试点的外业调查过程中,使我印象最深的三件事:一是丢失粮票,二是马失前蹄丢药品,三是舍身救马。这三件事关系到全体调查员的吃饭和身体健康,关系到任务的完成。我作为调查的总负责人,真是心急如火,至今还记忆犹新。
马与火车赛跑,找粮票
1973年3月,试点人员相继集中到吉文林业局,负责伙食管理的钱继善同志,由加格达奇取粮票回来,火车到吉文站时,我和徐承铭等几位同志接站。钱继善同志带的东西较多,大家把行李架上的东西取完后,刚下车,火车就开动了。老钱突然想起粮票丢在火车的座位上,忘拿了。70年代初粮食是凭票供应,3000多斤粮票对我们工作的重要性可想而知。老钱同志带的粮票,用面袋子装的,不敢放在行李架上,只好放在座位的背后,以防被盗,当火车进站时只顾大家拿行李架上的东西,座位背后的面袋子却忘拿了。当老钱说:“粮票丢在火车上时,他马上满头大汗,因为这是整个外业人员的饭碗子。”我和几位同志更是万分着急。眼看火车徐徐的离开车站,当时我决定,一是同车站联系,通知列车协助查找。二是,我骑马火速与火车到下一个停车站。我们外业试点,由森林警察借用几匹马,我骑的马个头不高,但速度是一流的,在于火车22分钟的赛跑中,我抢先到站将近两分钟。火车到站我立即上车,找到老钱的座位(靠窗),有一位40多岁的女同志在那坐,我请她站起来,果然白面袋子还在,就这样化险为夷,粮票找到了。当我走下火车,看到我骑的那匹马站在那一动不动,全身的汗水把地都润湿了。
1973年5月 女子队员担水做饭 陈新华
马失前蹄丢药箱
北方试点,是一次森林调查专家历史性的大会师,专家多,老同志多,是这次调查工作的一大特点。为了保证外业人员身体健康,徐承铭大夫(后任中日友好医院党委副书记)从北京等外地购买了许多急救药和贵重药。野外调查期间,我和李留瑜,许大夫三人,骑马到各小队巡回检查指导工作。4月15日我们三人吃过早饭,由吉源的第三小队去第四小队,刚刚离开小队驻地,许大夫的马脚急,看到我的马走的远一点,他刚上马没骑稳,就往前猛跑,由于塔头甸子高低不平,茅草多看不清路,马失前蹄,许大夫从马的前面摔下来,马还继续往前跑。我骑马随后追两个多小时,终于追上了,但马身上的马鞍子,鸭绒被,皮大衣,药箱以及其他所有用品,全部跑丢了。因为是在林子里跑没有路,何时丢的我也不知道。后来安排当地工人,放牧者,找两天也没找到。这次安全事故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,由于离地区,近很快对丢失的物资,药品作了补充,没有影响到外业使用。
野外工作用马匹
舍身救马,大家动手
北方试点,外业共分12个小队,分布在23万公顷的森林地区,我和李留瑜,许大夫,三人巡查小组每两三天就要到一个小队。4月29日我由李运畴小队(第八小队)去孙向然小队(第九小队)。试点地区4月的天气,还是冰雪覆盖,特别是第九小队地处山的最顶峰,积雪40-50公分,最深处达1米多,行走十分困难,在林海里无路的情况下穿行一天。晚上五点多,才到达乌鲁布铁作业区,离第九小队营地不远的时候,发现我骑的马鼻有滴血,我下马后,看到马身上全湿了,冒着热气。我把马身上的鸭绒被,马料,生活用品全都放到另外两匹马驮着。我把大衣脱下来,赶紧给马披上,许大夫说:“你不穿大衣不行啊。”我说:“我们和马再坚持一下,马上就到九小队营地了。”到达营地时,孙向然等都出来迎接,并大声喊老朱你的马鼻子流血不止了。我当即把马鞍子卸下来,大衣还在马身上披着,赶快把马头吊起来,用雪给把前脑降温,在下风方向抓紧生火,给马保温,并安排人把马料用温水泡上多加些盐,准备喂马。同志们忙了两个多小时,我的马鼻血止住了。晚上八点多钟同志们才吃饭。孙向然说:“老朱对马真有经验。”我说:“得益于我小时候放过马。”大家待信不信的大笑起来,还以为我是开玩笑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