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惊见喜鹊登枝
因工作,驱车于最深的乡间。累,是必然的。况且,有一些不能名言的疑惑,在心的深处,或明或灭。因工作,重复继续。
“老朋友,还好吗?久违了!”我不由想大喊。并且,想冲上去,紧紧地紧紧地握手!
就在那一处田垄,那一棵幸福的树枝之上,那两只花喜鹊,无视我的惊诧和失态,自在而潇洒地跳跃。
多久了呢?究竟,有多长的时间了?我一千遍一万遍地问自己。那种叫喜鹊的鸟儿,那种至今还啼叫于梦境之中、曾陪伴我从孩提走向青年的鸟儿,飞出了我的视野,飞得渺无音讯。
她们还在。她们只是远离了人类的喧嚣和残暴。在最深远的民间,那些还留有敬畏和质朴的土地上,她们用一如既往的姿势和音调,诠释着顽强、喜庆、平和等等许多值得记取的词汇。
依稀中,我看见在她们的身后,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,与乡间最古老最质朴最厚重的炊烟一起,在袅袅升腾……
二、想象里执拗的奔跑
老熟的玉米还在等待,等待收割的镰刃。满地的焦黑,或者枯黄,分明地写着两个字:丰稔。田畴,就沉甸甸的,触目,满是一种无语的宁静。
与叶子退休之后的悉悉索索不同,那围着一块块土地的短围裙一样的、呼呼啦啦飘动并且喧哗的地膜,又是干什么的呢?挡牲畜?呵呵,太脆弱。圈地?有地埂呢,何必它争功!
问陪同的村干部,始知,是吓野猪的!大大小小、长长短短的火枪土炮,被国家的政策拾掇进库房了。保护野生动物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认识,在这深之又深的乡间,毕竟,也有了浅浅的足印。
没有过邂逅。知道它是一种凶猛,一种蛮横到癫狂的凶猛,我没有机会,更是没有胆量和它狭路相逢。
职业的指引翩翩而至。那村那人,那山那树,那鸟那兽,便蜂涌,蜂涌成简单的繁杂。而那头执拗的野猪,便脱颖而出,蛮横地奔跑而来,高举着农人们直白的怨恨、质朴的无奈、粗陋的坦然等等洇染的旗帜,向着我,向着我身后大片大片的空阔!
只是,此时,我该以手加额,表示庆幸?还是鼓掌,为这奔跑?
三、最是那一抹醉红
秋已经很深了。很深的秋,行走在同样深的乡间,停止在沟沟岔岔、梁梁茆茆的树林之上。松柏们依旧可着劲儿地绿着,绿出一些坚韧的深暗。黄是星星点点的,亮丽或者灰暗。而红,却有着一种青烟般漂浮的感觉,有一种升腾的欲望,用微醺的红酡比喻,倒是有些天衣无缝的贴切。
嫩绿的春。肥绿的夏。都过去了!青青的青春。厚厚的风流。都过去了!
这是秋天。这是很深了的秋天。零落和萧瑟正在不远处,不依不饶地走来。那抹醉红巍然不动。青烟般的萦绕巍然不动。若即若离、不离不弃的坚持巍然不动。
当此时,最是那抹醉红,正好,与光阴并肩! |